有人調侃《天龍八部》這本書應該改名叫《爸爸去哪兒》,畢竟書中的三位主角的身世之謎都成了劇情的重要轉折點。
蕭峰背負著殺父之仇,可到頭來才發現自己的親爹居然就是他苦苦追尋的大惡人;虛竹以為自己是個孤兒,卻在少室山大戰時得知自己的父親一直就與自己同處一座寺廟之中;而更離譜的是段譽的身世,他在故事初期被那段延慶給害慘,後來卻得知那惡貫滿盈之人居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,著實是荒謬。
三位主角中,身世之謎最讓人覺得意外的,還要數段譽,不過與其說是「意外」,倒不如說是詫異,畢竟當年段延慶可是又丑又殘的狀態,刀白鳳怎會看上這麼個污穢不堪的人?
哪怕沒有蕭峰和虛竹的經歷,讀者其實也不難猜測段譽的身世會被拿來做文章,畢竟書中有太多的鋪墊。
(段譽、木婉清劇照)
比如刀白鳳與段正淳第一次登場時,身為段譽相好的木婉清也第一次見到了準岳父、岳母,只是她眼中的段譽卻絲毫不像段正淳。
書中只道:「木婉清心道:段郎的媽媽美得很啊,這模樣挺像是畫中的觀音菩薩。她見段正淳,是這般描述:只見這紫袍人一張國字臉,神態威猛,濃眉大眼,肅然有王者之相,見到兒子無恙歸來,三分怒色之外,倒有七分喜歡。
木婉清心道:「幸好段郎的相貌像他媽媽,不像你。」
不過一個人說或許還不準確,而後來段譽自己也承認了這一點,西夏駙馬大選時,段譽與那西夏宮女就有這麼一番對話:「那宮女又問:‘令尊、令堂的相貌如何?是否與王子頗為相似?’段譽道:‘我爹爹四方臉蛋,濃眉大眼,形貌甚是威武,其實他的性子倒很和善……’說到這里,心中突然一凜:‘原來我相貌只像我娘,不像爹爹。這一節我以前倒沒想到過。’」
(木婉清、段延慶劇照)
這里其實就已經算是明示段譽的身世存疑了,只是誰能想到,他能是那段延慶的孩子呢?
其實「段譽是段延慶的孩子」這設定讓人意外的點不在于他們之間的仇怨,畢竟各種武俠故事中,主角與仇人有血緣關系的情況也不在少數,比如古龍筆下《絕代雙驕》中的兩位主角就是相愛相殺的兄弟。
而真正讓人意外的地方在于段延慶的人設,這家伙可是又丑又瘸。
比如他初登場時,木婉清眼中的他就宛如尸體一般:「這青袍人是個老者,長須垂胸,根根漆黑,一雙眼睜得大大的,望著江心,一眨也不眨。木婉清道:‘原來不是死尸!’但仔細再瞧幾眼,見他全身紋風不動,連眼珠竟也絕不稍轉,顯然又非活人,便道:‘原來是個死尸!’」
一個大活人能被人認成尸體,可見那樣貌有多駭人。
(刀白鳳劇照)
然而這還不是段延慶最恐怖的時候,要知道當年被追殺得奄奄一息的他不僅是身殘的狀態,而且渾身上下都爬滿了蛆蟲,早已不成人樣。
畢竟書中是這麼寫的:「那白衣女子聽到菩提樹下有響聲發出,回過身來,見塵土中有一團人不像人、獸不像獸的東西在爬動,仔細看時,發覺是一個遍身血污、骯臟不堪的化子。她走近幾步,凝目瞧去,但見這化子臉上、身上、手上,到處都是傷口,每處傷口中都在流血,都有蛆蟲爬動,都在發出惡臭,尤其臉蛋正中的一條筆直刀疤,更是可怖。」
所以刀白鳳面對如此一個可以稱得上是「惡心」的人都能下得去手呢?
要知道書中可是明確提到那時候的段延慶是動彈不得的狀態,等于說整個過程都是刀白鳳主動。
(段延慶劇照)
書中只道:「她一言不發,慢慢解去了身上羅衫,走到段延慶身前,投身在他懷里,伸出像白山茶花花瓣般的手臂,摟住他脖子……」
她為何如此決絕?
答案或許很簡單,比起這外表看起來惡心的段延慶,她身旁那丈夫段正淳的為人更讓她惡心。
段正淳風流至極,這一點讀過原著的人都知道,不過你可能還是低估了他的風流。
從明面上來看,他除了正妻刀白鳳之外,還有甘寶寶、秦紅棉、阮星竹、康敏這些情人,不過這顯然還不是他全部的情人,就拿康敏來說,如果二人只是短暫相處,那女子又何至于那麼痛恨他,要騙蕭峰去殺他?可見段正淳在結交每一位情人的時候,都沒有與其他的情人斷干凈,這才是真正的「時間管理大師」。
(蕭遠山、葉二娘劇照)
而最可恥的是段正淳面對葉二娘時說出的那番話。
少室山大戰時,蕭遠山為了揭露玄慈的虛偽面具,便逼迫葉二娘承認他們之間的關系,而在真相揭曉之前,段正淳卻自作多情的說了這麼一番話。
原著道:「段譽、阮星竹、華赫艮、范驊、巴天石等大理一系諸人,聽二人說到這一樁昔年的風流罪過,情不自禁地都偷眼向段正淳瞄去,均覺葉二娘這個情郎,身份,性情、處事、年紀,無一不和他相似……連段正淳也大起疑心:‘我所識女子著實不少,難道有她在內?怎麼半點也記不起來?倘若真是我累得她如此,縱然在天下英雄之前聲名掃地,段某也決不能絲毫虧待了她。只不過……只不過……怎麼全然記不得了?’」
阮星竹不由自主的看向段正淳也就罷了,畢竟她與段正淳相伴多年,知道段正淳的為人也是理所當然的,可他的那些大臣們乃至段譽都誤會他,那便足以證明這家伙的風流是人盡皆知。
(段正淳、刀白鳳劇照)
最可恥的是他居然已經記不得自己到底禍害了多少女子,試問作為他的妻子,刀白鳳怎能不痛恨他?
于是刀白鳳做就做到最絕,她偏要將自己獻給這世上最丑最臟的男子,方能解她心頭之恨,至于後來這看似荒唐的決定居然救了她兒子一命,也只能說是無巧不成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