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婷1990年10月3日出生在安徽蕪湖一個偏僻的農村,那時候家里窮得揭不開鍋,父母為了傳宗接代,生了七個孩子,六個閨女一個小子,她正好排老三。
農村重男輕女的風氣在那兒特別頑固,爸媽眼里就認準那小子,其他閨女生下來就是添負擔。
大姐和二姐從小就沒享過幾天福,早早被送人了,徐婷眼瞅著家里少了兩張嘴,從六歲起就得頂上,掃地洗衣做飯,全家重活兒砸她肩上。

營養跟不上,她長到後來也就一米五八,瘦得像根竹竿。
父母從來不覺得閨女該有啥前途,飯菜優先給兒子夾,閨女們餓著肚子湊合。
徐婷小時候就知道,這家子得靠自己爭口氣,不然一輩子都得被踩在泥里。

她不是沒怨過,但農村丫頭,怨也沒地兒說,只能咬牙往前拱。
那幾年,村里電視機少見,她總愛湊熱鬧看熒屏上的明星,學著人家的神態,暗暗下決心,總有一天得出去闖蕩,演戲當主角。
國中畢業那年,徐婷沒像姐妹們一樣早早輟學打工,她死磕文化課和專業訓練。

2009年,她安徽藝考表演專業殺出重圍,高分考進四川傳媒學院。
那是她人生頭一回揚眉吐氣,錄取通知書到手,她攥著在土路上走半天。
可家里人臉拉得老長,爸媽直嚷嚷藝術學校是賠錢貨,錢得留給弟弟讀書。

學費一分不掏,她大學聯考完就出去打工,端盤子擰螺絲,胳膊磨起泡,手指頭裂口子,仨月下來總算湊齊第一年開銷。
進了學校,她一分錢不伸手,全靠課余兼職,模特走秀發傳單,風吹日曬,臉蛋兒曬脫皮。
老師看她勤快,塞給她些小廣告活兒,她謝過就埋頭干,從不叫苦。

2011年左右,她咬牙輟學,揣著1300塊錢北上北京,從此開始了漂泊。對北漂來說就是個大染缸,機會多,坑也多。
徐婷租地下室住,潮濕發霉,夏天熱冬天冷,她白天試鏡,晚上背台詞,蚊子叮一身包。

起初小角色難接,她先刷盤子接廣告,慢慢熬出頭。
2012年,她出演《老爸的愛情》,跟楊紫張一山搭戲,演女主閨蜜,那部劇讓她小有名氣。
之后五年,她接了近60部影視作品,從群演到配角,橫店片場、郊區棚戶,趕場子趕到腰椎間盤突出,疼起來直不起身,她揉揉后背繼續站。

家里八口人,全指著她過日子。
爸媽、弟弟、四個妹妹,加上她自己,九張嘴其實,但她總說八口,可能是把自己不算進去。
爸媽早年借錢蓋房,欠村里幾戶,利息滾雪球,她輟學第一件事就是接過來還。

弟弟上國中書費、大學學雜費,全她出;妹妹們談對象嫁妝紅包,她勻著給;爸媽看中二手房,她東挪西湊首付,月供六千五,從片酬扣。
2015年,她給父母買了套房,但總之裝修一新,爸媽一家搬進去。
她遠在北京,電話里催進度,錢到手就寄。家人從不問她吃沒吃飽,住沒住好,就盯著錢包。

徐婷擠時間去孤兒院,抱孩子講故事,分糖果文具。那些小家伙眼神空洞,像極了她小時候,她幫他們,就是幫過去的自己。
公益沒停,2016年春她還去郊區學校,分鉛筆橡皮,幫擦黑板。空下來,她練台詞,琢磨角色,總覺得日子能好轉。
2016年頭,新房刷好,爸媽一家興沖沖搬,鑰匙一轉油漆味撲鼻,才二十天,咳嗽頭暈就上來了。徐婷微信問沒事,她回歇歇。

七月四日,她飛蕪湖查,市一院抽血報告出,前縱隔惡性淋巴瘤。
爸媽說賣腎救她,可房子不賣,錢不掏,她靠朋友貸款續。
徐婷走后,微博停在八月十八,捐遺體醫學研究。徐婷的遺憾,是時代里太多女孩的影子,窮苦家庭的枷鎖,重男輕女的毒瘤,得一代代拆。